葫芦炸裂的瞬间,一滴晶莹的液体与白光相撞。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那滴“酒”正是三万年前从牧者体内提取的混沌源液。 此刻竟与联军的力量完美融合。 化作一道银青色的洪流,反向注入牧首的混沌之核! “不……这不可能……” 牧首的本体开始剧烈颤抖。 银青色的纹路从内部蔓延,如同建木的根系般疯狂生长。 “你们……怎么可能……理解混沌的真理……” 陈景的身影出现在混沌之核正前方。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但眼中的战意从未熄灭。 “我们不需要理解混沌……” 他伸手按在混沌之核上。 建木之力全力爆发。 “我们只需要……毁灭你!” 惊天动地的爆炸中,混沌之核被银青色的光芒吞没。 建木的根系穿透无数时间线,将这场爆炸的力量分散到每一个牧者存在过的时空节点。 当光芒散去时,混沌海恢复了平静。 联军精疲力竭地站在原地。 看着远处,牧首的本体已经消失,只剩下无数银青色的光点,如同繁星般闪烁。 “赢……赢了?” 惊蛰喘着粗气问道。 黑猫瘫在地上,银瞳黯淡,却还嘴硬。 “废话……老子出手……怎么可能输……” 然而,陈景的表情却依旧凝重。 他抬头看向混沌海深处。 在那里,更古老的阴影正在蠕动…… “不。” 他轻声道。 “战争才刚刚开始。” …… 混沌潮汐平息后的第七日,永恒峰顶的建木抽出了第一根新芽。 银青色的嫩芽在晨光中舒展叶片。 叶脉里流淌的光晕将整座山峰染成琉璃色。 山脚下,曾被混沌侵蚀的焦土钻出几株星纹草。 细小的花苞在风中轻轻摇晃。 赵寒光蹲在新建的火龙军演武场边,独臂捏着酒壶,眯眼瞅着远处那帮操练的新兵蛋子。 “手腕再压三寸!” 他突然暴喝一声,吓得某个小修士差点把火龙枪扔出去。 “就这怂样还想学老子的纯阳真火?” 演武场另一端,雪沅的木制灵肢轻点地面。 冰蓝剑气在青石板上刻出繁复的轨迹。 十几个北冥剑修屏息凝神地跟着临摹。 最年幼的女弟子画歪了线条,剑气“嗤”地在地面烧出个黑点。 “重来。” 雪沅的声音比剑气还冷,吓得小姑娘眼眶发红。 但等众人低头练习时,北冥剑首的指尖悄悄凝出一朵冰晶小花。 飘落在女弟子发间。 建木主干上的时空之果已经成熟。 表面流转的纹路里时不时闪过黑猫打哈欠的虚影。 柳千机拄着新雕的星纹木杖站在树下。 千机阵纹在杖头流转。 他正对着几个阵法师发脾气:“把第三重嵌套阵眼往左移半寸会死吗?当年老夫……” “当年您用星剑刻阵,现在连拐棍都拿不稳了。” 镜湖居士的虚影突然从酒葫芦里冒出来,醉醺醺地打断他。 老疯子今天幻化出件像样的青袍。 结果腰间还挂着三个酒葫芦,走起路来叮当乱响。 惊蛰带着九霄雷修们从天而降时,正撞见这幕。 年轻雷修们憋笑憋得胸口雷核直冒电火花,被自家师尊挨个敲了脑门。 “柳前辈的千机阵救过你们祖宗十八代!” 惊蛰骂完徒弟,自己却转身偷摸往赵寒光酒壶里掺了半道雷霆。 结果老赵一口下去,胡子炸成了蒲公英。 “小兔崽子!” 火龙将军跳起来就要揍人。 惊蛰早化作雷光溜到建木另一侧。 那里新起了座白玉阁楼,陈景正在给重建的藏经阁刻匾额。 青金色的建木之力从他指尖流出,在玉匾上烙下“万象”二字。 每道笔画里都藏着流动的星沙。 仔细看竟是微缩的星辰运转轨迹。 “仙尊!” 惊蛰刚要显摆自己恶作剧得逞,突然被根建木嫩枝缠住脚踝倒吊起来。 陈景头也不回地继续刻字:“第几次了?” 语气活像抓到他小时候偷雷池金鲤的模样。 银青光晕突然在阁楼顶端凝聚,黑猫打着哈欠现出身形。 它现在能维持半人高的体型,银瞳里还留着道疤,但尾巴甩起来的嚣张劲半点没变。 “蠢货,你刻歪了。” 它一爪子拍在陈景后脑勺,建木之力差点把“象”字勾成狗尾巴。 镜湖居士不知何时飘到屋檐上,酒葫芦往下一倾,琥珀色的酒液淋了黑猫满头。 “老疯子!” 银白毛发炸开的瞬间,整座阁楼被时空凝滞给定住。 陈景的刻刀僵在半空。 赵寒光喷出的酒雾凝成冰晶。 连雪沅剑气里飘落的冰花都停在了距离地面三寸的位置。 直到建木顶端传来清越的钟鸣。 那是新铸的晨昏钟在响。 黑猫才悻悻解除凝滞。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钟声里带着柳千机暗藏的清心阵,一圈圈青金色涟漪荡开。 被混沌侵蚀过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灰败。 山门外突然传来喧哗。 十二支商队的云舟挤满了天空。 最前头的赤霞舟甲板上,百花界的小花精们正往下撒灵种。 那些种子落地就长,转眼开成七彩花毯。 从山脚一直铺到永恒峰半腰。 “北冥界的寒玉到了!” “千机阵盘要不要?玄铁新淬的!” “九霄雷池特供雷核——” 叫卖声里混着赵寒光的大嗓门:“都他妈排队!火龙军新规——插队者罚扫演武场三个月!” 结果被雪沅用剑气卷着扔去了后勤处。 北冥剑修们正在那儿给新建的灵药园布霜阵。 暮色降临时,建木的枝叶无风自动。 所有银青色叶片同时转向西方。 那里升起七十二盏明灯。 是柳千机带着阵法师们点燃的星轨灯。 每盏灯里都封存着一缕混沌潮汐中逝去的残魂。 灯光在夜空中连成古老的星图。 黑猫蹲在最高的枝头舔爪子,银瞳倒映着星河。 陈景不知何时出现在它身旁,手里拿着刚雕好的小木像。 粗糙的猫形木雕头顶还顶着个酒葫芦。 “丑死了。” 黑猫一尾巴扫过去,木雕却凭空消失。 再出现时已经挂在它脖子上。 山下忽然爆发出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