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心里一动。“他们全死了?”“没人知道。”梨落摇摇头:“因为新的时代开启之后,那些未知之地,便成了绝对的禁忌,再没人敢随意去探索了。”顾寒陷入了沉思。还未真正进入上界,单只是眼前这些混沌胎膜,便隐藏了如此多的秘闻,那真正的上界,又该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刚刚你说的莽荒时代,是什么意思?”“那是我们对世界演变的划分。”梨落道:“类似你们下界的纪元之别,只是我们这里的每一个时代,都远超你们的纪元划分……因为我们的时代,只有九个。”九?顾寒心里一动:“你们是第九个时代的生灵?”“准确来说,应该叫永恒时代。”梨落纠正了他的说法,如实道:“至于先前所说的莽荒时代,是第三个时代。”顾寒若有所思。“我们那里……”“严格来说,你们那里只有一个时代——祂的时代。”“……”顾寒心里又是一动。“你对祂了解多少?”“其实并不多。”梨落摇摇头:“关于祂的一切,早已埋葬在了时代尘埃之中,只是按照我父的说法,祂的前身……应该是上一个时代,也是混沌时代……”也在此时,变故突生!她不知感应到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眼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惊恐之色!顾寒眉头大皱!“你怎么了?”“祂……祂……”梨落好似感应到了某个不可描述的伟大意志,宛如一只溺水濒死的小兽一样,眼中的惶恐和不安越来越多!顾寒心里猛地一沉!“祂怎么了?”“救……我……”梨落满脸绝望地看了他一眼,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便似被某种奇异的力量影响,落入了混沌胎膜中的某个孔洞之中,彻底消失在了他眼前!顾寒傻了!路还没走一半,向导先丢了?虽然没有感知到任何异状,可他猜测,大概率的,是祂出手干预了!“还不能提了?”抬头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又一层胎膜,他眼中满是不解。到底……“轰——”刚想到这里,他已是穿过了那层胎膜,一道宏大苍茫,带着至高无上之意的震动也传到了他耳中!脚下一硬!他发现自己赫然已是脱离了那层层混沌胎膜的束缚,来到了一座古老的祭坛之上!祭坛古老斑驳,呈现银色,大若无边!表面蚀刻着比星河更繁复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细若蛛丝,仿若承载着无尽生灵的命运轨迹,祭坛边缘,一根根仿若命运源头法则具现化般的幽黑铁索垂落而下,尽显苍茫古拙之意!他听到的震动声。赫然来自这祭坛本身的转动!一时间。他竟是隐隐有种自己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了命运长河的感觉!可……很快他便知道,他没有回去!因为随着祭坛的转动,他眉心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随着一道道苍茫无上的气息不断没入体内,他的道,他的修为竟是宛如雪崩般瓦解!灭道!执道!伪道……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他竟是从一个堂堂无涯大能,变成了一个破恒九的修士!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发现他疯狂跌境,而且并不只是简简单单被压制,而是一种消融——一种更高层次大道对下位法则的天然消融重组!一丝明悟浮上心头。要么他能像苏云那般,修为之强,能无视生命层次压制,要么他能像徐达一样,短暂地极尽升华,他要想找回原本的修为……唯有动用极之力一条路!前者做不到。后者没有意义。至于第三条……别说极之力了,他甚至怀疑,他只要稍稍动用众生之力,若是被有心之人察觉,自然会联想到下界的事,属于活腻了才会做的选择。莫非。真要从头再来?本能告诉他,除了这三个办法,他想要在这里找回曾经的修为——唯有重修一条路可走!“开什么玩笑!”他觉得很憋屈。向导没了,修为没了,他堂堂无敌剑尊,在大混沌横着走的存在,来到了这里……莫非连个炮灰小卒子都不如了?“这位兄台,稍安勿躁。”正不断思索解决之道时,一道声音突然自不远处传了过来。恩?顾寒一怔。修为被消融,他心绪有些难平,没发现不远处还站了个人——准确而言,不能说是人,只能说是一个由无数碎石拼凑而成,有着人形轮廓的怪异生灵!身高丈许,石头缝里满是青苔,要是站在那里不动,活脱脱一座人形假山!至于对方的修为……只是勉强到了恒一的水准。“你是谁?”这生灵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造物生灵,反而和他差不多,似乎都是从下面来的。果然。“鄙姓黄石,单名一个虎字。”这生灵长得粗犷,说起话来却文绉绉的,而且彬彬有礼,冲他抱了抱拳,又道:“来自石界,是石族的族长,不知兄台你来自……”顾寒含糊其辞道:“我出身的地方平平无奇,不值一提!”“兄台说笑了。”黄石虎似乎知晓一些隐秘,声音里带着一丝羡慕,又道:“被这接引台之力洗礼之后,还能有如此修为,你的世界若是平平无奇,我们的世界哪里还有存在的必要?”接引台?顾寒心里又是一动,细细看了脚下的祭坛几眼,顿时发现了区别。虽然外形极像。可这座祭坛的威能似乎远远无法和命运罗盘相提并论,真要说起来,反倒是和曾经被他打碎的轮回台有点像。“敢问兄台。”想到这里,他亦是冲着黄石虎一抱拳,道:“你曾经是什么修为?”“区区灭道,不值一提。”顾寒:“……”也懒得计较对方学自己说话,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咱们之前的修为,还能回来吗?”“当然能。”黄石虎点头:“拿着你的接引符诏去排号便可。”顾寒一怔。接引符诏是个什么玩意?我偷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