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民只知道杂物间的门口近在咫尺,没等他掏出手机,黑暗中就伸出了一只胳膊,一瞬间天翻地覆一样他被那只胳膊的主人虏进了杂物间里。

    他只听到了那人的呼吸声和一声哐当的关门声。

    一切似乎早有预谋,没等他喊出救命被攒成团的毛巾就被强塞进了他的嘴里。

    紧接着就是一个湿冷的袋子粗鲁地套住他的头,被蒙上眼睛看到的黑和睁着眼睛看到的黑完全是两码事。

    一切都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个他永远恐惧的晚上,一样的黑一样的冰冷。

    似乎身后的人有备而来知道他会不顾一切的反抗,那人反应迅速地把他的头按进了水池里,他的头抵在水龙头的出水口上,冷冰冰的水自他的头上往下流,继而浸透了蒙在他脸上的布料。

    布料被水粘他的鼻子上,冷粘的布料剥夺了他的呼吸,极致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死亡的念头不断伴着哗哗的流水声在他的脑子里闪过,他以为他真的要死了。

    就在他仅存的最后一丝氧气即将耗尽时那人又扯下了套在他头上的布袋子。

    此时水幕就是最好的蒙眼布,他被那个人放在水池里反反复复淋了很多次,冰冷的带着消毒液味道的自来水艰难地透过了那块吸水之后膨胀的毛巾一点点流进了他的喉管,那冰冷恶心的感觉慢慢在他胃里面累积。

    濒临死亡的感觉让时间变得模糊,痛苦的窒息感让每一秒变得苦不堪言。

    他不知道自己被这样对待了多少次,但是仿佛经历了从死到生一样悠久的时间。

    水流和空气一样任性,在他鼻腔里肆无忌惮地横行,这种任性的代价让他万分难挨,不如立刻杀了他。

    可更加万劫不复地是噩梦重演,刚才的折磨仿佛只是这场恶行的一个仪式而已。

    他如同濒死一样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完全不能料想到下一秒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

    撕拉——撕拉——

    一圈胶布将他冰冷的手绑在了水龙头的柱身上,那人死命地按着他反抗的身子,不知道那人从哪里拿来的钳子,只要他不听话不仅他的腰会被那把钳子折磨,头也会被再一次按到水池里。

    钻心的疼伴着血液流淌的触觉一点点击溃着他的心理防线,终于他觉得自己腰上的一块肉被钳子与后背彻底分离了。

    他疯了一样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呜咽,不知何时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拼命摇着头嘴里也一直发出求饶的呜咽。

    那人的手离开了他的身体,他像虚脱一样浑身湿淋淋地趴在水池边上,汗和冷水混在一起冷热交杂。

    恍然那人的手摸上了他的屁股,张国民惊恐地扭着身子乱叫,不断收缩的喉咙让张国民产生了一种压抑的窒息感。

    裴郁杭的手摸到张国民的眼尾,烫烫的一小滴泪在他指尖晕染开来,这种湿润温热的触感从他摸到张国民眼尾的那一刻消失了,张国民止住了眼泪。

    裴郁杭突然明白了张国民怕的是什么,有那么怕吗,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

    裴郁杭对这滴眼泪嗤之以鼻,但是当那滴眼泪在他手上融开的那一刻星星点点的快乐在裴郁杭心中不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