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前一天，所有课都改成自习，班主任抽上午最后两节课当班会，班长发准考证，学委发投票用的纸张，班主任笑眯眯地告诉大家班费还有剩余，可以和小金猪罐里的迟到费一起用，让大家投票选择如何花这笔钱，出游仅限市区范围内，并且是来年开春后才能去，出现并列选项，就投第二轮。
班里一下子沸腾了，这个环节可谓是从开学期待到今天，班主任笑着拍了两下手，示意隔壁班还在复习，可以互相讨论，走动也可以，但是声响要轻一些。
前面的同学正在小声商量今年秋游没去成，打算选露营或者参观博物馆，还有的说想去游乐园，爱吃的同学兴奋地挑起美食榜单……
李相逢问宋与还有没有想法，宋与还摇摇头，班主任不让出衡城，他就没什么想法，李相逢想了想：“那我们跟着班长选。”
宋与还同意了，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票选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排第一的是露营烧烤，班主任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今年秋游定的就是野炊，天公不作美才没去。
按照以往惯例，最后是考前鼓励，班主任喝了一口茶，抿：“老生常谈的话都让校长说了，我再重复一遍也挺烦人的，你们心里有数就行。”
说完，班主任抱着票选箱施施然离开了，语文课代表带着一叠试卷跟了上去，班长走上讲台，把显示屏关了，有条不紊地将下午要做的事布置下去，他们班要做考场，桌子里的书要全部带回家，靠门那排的同学要把桌子椅子一块儿搬到门口，大扫除结束就可以回家了。
食堂中午的菜很敷衍，宋与还挑挑拣拣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李相逢说一会儿去超市买面包，宋与还说好，又说今天的例汤不好喝，有姜丝，想喝那天的荷包蛋豆腐鱼汤。
那天的鱼汤煮过头了，鱼肉都脱骨了，只好滤掉鱼骨和残渣，在剩余的汤里放了豆腐和两只荷包蛋，宋与还本就不喜欢吃鱼刺太多的鱼，倒是觉得那天的汤格外好喝，最近总是说想喝。
小鲫鱼不贵，五六块就能买两条了，豆腐也便宜，鸡蛋家里还有，李相逢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今天放学早，可以去买鱼。”
李相逢把宋与还打的菜吃完后，带他去超市买面包，宋与还说想喝酸奶，两人就分开了，见到小鳄鱼饼干，他顺手拿了一盒，这玩意儿贵，量也少，宋与还偶尔会在画稿页脚画简笔的恐龙，李相逢就猜他是想吃这个饼干。
在超市里买东西的学生少了许多，往日连牵手都要偷偷摸摸的小情侣变得大胆起来，三三两两在零食区域说说笑笑，李相逢选好面包和饼干，换到日用品区域，这边人更少，就是得绕一段路才能到收银台，走了几步，听见拐角传来女孩儿撒娇的声音：“超市有监控的，不要乱来。”
另一道明显是男生的声音：“这里监控是坏的，再说了，搂一下怎么啦？”
“我都抱过你多少次了，嘴也亲过啊。”
李相逢面红耳赤地停下脚步，立即转身往其他区域走，拐角处的声音渐行渐远，藏在胸膛里的心却忐忑不安落不到实处。
走到冷藏柜附近，他看到两名扎马尾的女同学在和宋与还说话，宋与还的目光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李相逢忍不住往旁边的货架躲，随后他听见宋与还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女同学失望地离开了，离开前还是把一封奶杏色的信封塞给宋与还，李相逢走过去，把他选好的酸奶放入自己的购物筐，宋与还随手把信封扔进收银台左侧的垃圾桶，跟着他去付钱。
回到教室，班里人大半都在午休睡觉，一两个在小声聊天，宋与还一口气把两罐酸奶都喝了，时不时瞥一眼李相逢，像是有话要说，李相逢刷刷在纸上写“去体育馆”，宋与还点点头，把饼干塞进校服口袋里，催他快走。
说是去体育馆，其实是体育馆游泳池的休息室。
白鹤初中的体育生很少，泳池一直荒废着，只有市里派人来检查才会清洗水池，最后随机抽一班初一学生来装装样子，上一堂游泳课。
也是因为这样，宋与还发现休息室的门锁是坏的，冬令时间的午休短，跑回家再回来，即便自行车也要花十几分钟，所以刚刚进入冬令时间，他俩就来这里睡觉，有时也会来这里吃外卖，天冷之后，李相逢担心宋与还感冒就没再来了。
休息室到处都是瓷砖，透着寒意，几个月没来，皮凳上都是灰，李相逢擦了两遍才往上坐，宋与还躺在他腿上，撩开层层叠叠的衣服，头钻了进去，李相逢吃痛皱眉——肚子被咬了一口。
他把宋与还的脑袋从衣服里扒拉出来，卡住宋与还的下颚，威胁道：“你这么爱咬我，改叫咬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