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孔兄……”
“你还好意思说！你整日不要命地看书又不见人影连饭都不去吃，你那些个师兄还以为老子把你怎么着了，今日在海宴阁堵了我，拿了入夜后不得随意串门的规矩来，磨着我给你带饭！就在那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其心可诛！”
贺甫言见孔泉别扭的样子，也是难为他了，便带了十足十的真挚语气：“多谢孔兄。”
孔泉见人还算领情，憋了一肚子气就要撒：“不是老子说你，你那一堆破烂子师兄上辈子都是你奶妈吧，操心又嘴碎。那个叫陈旭的，絮叨絮叨絮叨说你从小身体不好，我看我要不答应，他能把你八十岁了掉颗牙都归到我今天没给你带吃的上。”
“我自小就是师兄们带大的，他们都很照顾我。今日之事，叨扰孔兄了。其实……”
孔泉丢了装模作样看的书，踢了鞋蹲在凳子上，揣着手问道：“其实什么？”
“其实孔兄大可拒绝，师兄他们……也不会强求的。”
“嚯，你这人倒是得了便宜会卖乖。天大地大，面子最大。那么多人看着，我要是不干，人家还以为我为了那日的事耿耿于怀，可不坏了我的名声。”
提到那日的事，气氛不免突然有些尴尬。
贺甫言想着二人同住一屋，有些事还是说清了才好，便道：“孔兄，我那日在公主面前说的，句句属实，并无半点偏颇。”
孔泉摸了摸后脑勺：“我知道，左不过是惹事的是我府里的人，我丢了面儿，在气头上，那日在宴会上也戳回来了。咱们也算扯平，从今往后，不提也罢。”
贺甫言这算是真真领悟到了方才他那句“天大地大，面子最大”，本来没什么胃口的，怕不吃拂了孔少爷的面子，也乖乖坐下拿起了筷子。
孔泉看他吃的香，还颇有成就感，索性坐下来热热闹闹一块吃了，全当进宵夜，一不小心撑着了，下半夜才睡踏实。
秋日气爽，一大早公主府里的人便进了书院摇桂花，张罗着准备中秋节要用的桂花糖糕。
这边桂花香飘进了学生们住的屋子里，贺甫言正奋力摇着孔泉：“孔兄，孔兄，醒醒，要迟了。”
孔泉极不情愿睁开眼，迷迷瞪瞪：“什么迟了？”
“公主府今日安排了巳时的诊查，你再不起可就来不及了，昨天传话的小厮说了不准时到的一律发配去扫茅厕。”
“完了完了，我记着排的单子我还在前面呢，要真被广而告之去扫茅厕，扫不扫的再说，我这孔少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要说孔泉现在一步起床直奔倒也来得及，可他这把仪容仪表看得及其重要的花孔雀，不收拾妥当绝不出门，现下如此是绝对来不及的。
“好兄弟，你就冒我的名顶一会儿，你排在后面，等我收拾好了去顶你，反正咱们一屋，有病没病还不清楚么。”
“那……行吧，你可快些。”
体格检查这事还是曹济提醒宋霁安的，她招来一院子的非富即贵混住在一起，又不让贴心的人跟着，总得让大夫来排查一下各自有没有什么易传人的病，大家住起来也放心些，所以趁着还没开课，她赶紧差人安排了。
书院里找了一间空屋子，中间拉了道帘子，从两边门一边进一个，供里面候着的大夫查看，大夫们奉命查的仔细，少不得要求学生们脱一下衣服。人群中颇有不满，头几个算是脾气好的，脱便脱了，再往后却出了岔子。
宋霁安今天起晚了，也没去现场盯着，此时正舒舒服服倦在房里打着哈欠吃早餐。她也想好了，自己这种级别的幕后金主，保持一些神秘感是十分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