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天气,逼我打赤膊哦。”孙大爷套上围裙,反手抹了把汗,“又不得行,等下罩儿娃醒了挨他说,你也不能脱啊,我怕他见了连我一起说。”
邱霖书笑弯眼睛,将刀面拍过的蒜皮剥落,“阿铭还管这个?”
镇上夏天打赤膊的男人多了,大家混不吝的,罩铭路过他们都面不改色,提也不提,邱霖书还以为他不介意。
“他管的可多啰。”孙大爷打一个蛋到锅里,笑嘿嘿,“他还管我鸡喂没喂,菜地浇没浇,租子收对数没。”
他叫邱霖书往后院林子里看,“那套竹椅子桌子本来没有的,是敲敲打打造了两个多月做出来的,给我吹风的时候打盹使。”
孙大爷得意的“嘚”一声,“怎么样?”
“蛋!”
邱霖书惊呼中抄过孙大爷得意得都忘了的锅抛了一下,鸡蛋在空中翻了个面,他赶紧举锅去接。
“哎哟!”孙大爷盯着鸡蛋的运行路线,落锅里时正好和他最后那“呀”重合。
“好险成功了。”邱霖书摸摸不存在的汗,用筷子确定了一下,“没糊。”
孙大爷一巴掌打上他的肩,“可以啊小邱!准许你拜我为师了!”
邱霖书不住笑场,“拜见师傅,阿铭也跟您学过?”
“那倒没有。”孙大爷实话实说,“他天赋异禀,自成一派。”
“各有千秋。”邱霖书笑了笑,蛋白边儿卷起来“滋滋”变得焦黄,邱霖书留意了一下蛋黄,问说:“留黄儿?”
“留。”孙大爷轰他让开,“我来我来。”
锅子给了孙大爷,邱霖书继续去旁边处理蒜,孙大爷重新下油呛辣椒,“蒜呢?”
邱霖书把切碎的蒜给他过了过眼,“这些够吗?”
“不够,”孙大爷用锅铲将案板上的蒜都铲起来,和小米椒撒一个锅里,“还得弄些,出锅淋蒜蓉。”
邱霖书便接着弄蒜,孙大爷下了一勺盐,问说:“罩儿说你辞职了,咋不干了?”
“哦,没什么,那工作是临时找的。”邱霖书直言不讳,“我主要是来见阿铭。”
孙大爷点点头,似懂非懂,“那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做金融的。”邱霖书拦住孙大爷,“您放过盐了。”
“放过了?”孙大爷叨叨咕咕,他把盐勺放回调味罐里,“金融......数钱呐?这工作用不用坐班?”
邱霖书失笑,“对,数别人的钱,上班就坐班,自己干不用坐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