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八，天气越来越冷，窗外呼号的风有些慎人，林渔拿了大衣进了书房，魏啸川因为商会的事情还没休息，他担心夜里冷，魏啸川腿会受不住。
夜色彻底暗下来，屋子里的煤油灯也已经快要燃烧殆尽，林渔又去取了灯油回来。
“少爷还不休息吗？”他将毛毯盖在魏啸川的双腿上，自从上次外出忘记给魏啸川带毯子之后，林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要注意，刚进来的时候他首先观察的也是魏啸川的腿。
果然这个颜色有些不合适，林渔想盯着魏啸川的护膝。做护膝用的布料他都用槐花药水浸泡过一次，不禁布料柔软而且还有淡淡花香，就是这个红色确实不大适合魏啸川，有些扎眼。
“看完这个就休息，”魏啸川将桌子上的各类药材名单归置好，“你先去睡，有事儿我喊阿笙过来。”
阿笙是魏家长工，除了喂马之外的杂事，他的主要工作是照顾魏啸川。不过林渔来了之后，老太太就交代阿笙，平日里可以不用经常到少爷房间去，用香草的话说就是“老夫人这是想方设法的给你和少爷创造机会，你得把握住。”
林渔每次都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这小姑娘都是从哪里学来的，鬼精灵一个。
和魏啸川要的那匹布料已经物尽其用，他给每个人都做了一个香囊。给奶奶和张妈做的都是放了艾草的，放在床头有助于睡眠。给香草和阿笙的是洋槐花的，可以当香薰使用。
这些干了的槐花是他夏天那会儿摘的，晒干了冬天拿出来既可以泡茶也能煮熟了充饥。
护膝是昨天给魏啸川的，虽然布料被浸泡之后，颜色看起来有些奇怪，但魏啸川还是很高兴，收了之后下午就穿上让他推着出去透气了。
林渔站着没动，看着魏啸川腿上的护膝，心里盘算是不是黑色更好一点，要不要再买一块黑色的布料回来？
“怎么了？”魏啸川看着他，他刚洗完澡，从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可以看到红润的脖颈，魏啸川让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他的下巴那里，问道：“我穿不好看。”
林渔摇摇头，拨弄了几下灯芯：“感觉这颜色有些不适合少爷。”
原本红色的布料如今已经变成绛紫色的了，看着有些突兀。
“还可以吧，不是挺好看的吗？”魏啸川摸了摸腿上的护膝，很厚但是却不笨重，里面放的是当季的棉花，相当柔软，而且保暖效果也很不错，大腿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但是和少爷以前穿的那些衣服颜色都不太搭呢！”
魏啸川的衣服大多以黑色和青色为主，唯一一件红色的外衣还是为了接他过来时魏老太太让人做的，魏啸川只穿了一次。
“穿在里面不怕的。”魏啸川合上书，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没有月亮，今晚大概要绛霜，他说：“帮我去叫阿笙把花搬到屋子里来。”
阿笙住在靠近大门的那间厢房，透过纸窗，林渔知道阿笙还没有休息。但他不想麻烦阿笙，这点小事儿他还是可以做的。
披上外衣，林渔打开房门说：“我来弄就好了。”
把最后一盆四季海棠也移到屋子里，林渔脱了魏啸川那件大衣，挂回原来的位置，无意间发现米兰花上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两个字。他惊喜万分，拿着小木牌转身问魏啸川：“这是我的名字吗？”
虽然不识字，但自己的名字他还是认得的，林渔小心翼翼地把木牌摘下来，脸上是孩子般的笑容。
“嗯，之前不是说要把这花给你吗，现在是你的了。”
“我会好好养着的。”林渔说着，脸上露出了天真烂漫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名字他觉得很神奇，魏啸川的字很好看，他试着去临摹了一下，赞叹道：“您的字写得真好看。”